澧水赋
1
好山必有好水。
到张家界工作三年多了,写过多篇张家界的山,但很少写水,尤其是澧水。
不是不想,而是不敢。
澧水那么深,我怕我的笔触及不到她的灵魂;澧水那么清,我怕我的心够不上她的纯净。
2
写水宜溯源。
澧水的源头在桑植县八大公山。
我去过八大公山,那是一座有别于张家界武陵源三千奇峰的山。武陵源的三千奇峰,个个奇绝,峰峰惊险,把山的特色张扬得淋漓尽致。八大公山的山也高也大,但不惊不险,更多的是内敛与含蓄。
其实,张家界的海拔最高点就在八大公山。
澧水选择张家界的最高点作为自己的源头,是偶然,也是必然。
3
八大公山是澧水的母亲,母亲的内敛与含蓄,也赋予了儿子的大度与宽容。
澧水出八大公山之后,就充分展示了自己的大度与宽容,汇聚了九条溪流,形成了九澧的盛况与壮观。
九澧者,九龙也。
中国传统文化崇龙、崇九,我不知道是否与澧水有关。
4
八大公山的外表柔和,其实,它的内部全都是坚硬的石头。
坚硬似铁、如钢。
澧水的流淌最初也是柔和的。但是,如果你因为澧水最初的柔和,就推断出这是一条柔顺无骨的江,那就大错特错了。
澧水出五道水,就开始展现她急的一面、刚的一面了。冲击,冲击,再冲击,哪怕前面是万丈雄峰,澧水也毫不在乎,依然奋不顾身地向其撞去。
知趣的山回避了澧水的锋芒,澧水以滩相报;不知趣的山坚守着,澧水让其拦腰折断,最终,形成万丈绝壁;最终,为其让路。
5
澧水到了洪家关附近,已经形成了无数个险滩,冲出了无数个峡谷,成为了一条蔚为壮观的澎湃之水,激情之水,英雄之水,热血之水。
奇怪的是澧水一进入洪家关地界,就明显缓和了一些。缓和起来的澧水千百年来都似乎在踮起脚跟向着洪家关的方向张望。
澧水在等人。在等一个人降生、成长、远行。
后来,又在等一个人归来。
澧水现在还在等。
澧水在等的这个人叫贺龙。
6
写澧水不写贺龙,是不全面的;写贺龙不写澧水,是不完整的。
贺龙就是喝澧水长大的。澧水的大度与忠厚滋养了贺龙的大度与忠厚,澧水的英勇不屈,铸就了贺龙的英勇不屈。
其实,不光是贺龙,贺龙家乡千千万万个桑植人、张家界人,都有澧水一样的个性。
有位诗人说,澧水的浪花里映照着无数个贺龙;贺龙的身体里澎湃着无数条澧水。
这话我深以为然。
7
数年前,有一首很流行的歌,歌名叫《精美的石头会唱歌》,其实,精美的浪花也一样会唱歌。
澧水自发育之初就有叮咚之声,就在开始练嗓子了。随着水的推进,澧水的歌也在推进,终于,澧水形成了自己独具特色的歌----桑植民歌。
与其说桑植民歌是创作出来的,不如说是澧水的浪花拍打出来的。
当宋祖英将《马桑树儿搭灯台》这些经典的桑植民歌唱到奥地利维也纳金色大厅时,我相信一定有人从她的歌声中听出了澧水的泉声、瀑声、涛声、浪声。
8
澧水不但会唱歌,也会作画。
茅岩河是一条集山、水、洞、寨、歌为一体的河,也有人将茅岩河喻为百里画廊。这百里画廊的形成,我说,至少有一半要归功于澧水。
澧水是那种喜欢大写意的画家,在茅岩河沿岸,一点,就是一个九天玄女洞,一点,就是一个梹榔谷,再一点,又是一个天门山。
澧水到了张家界市内还转了好几个弯,使得一座城市无端就增添了许多韵致。
我曾多次从张家界坐飞机回长沙,在天空中俯瞰张家界市区,总感到整个澧水象一条五彩的土家织锦将张家界搂在怀中,那种柔情,那种美丽,我穷尽胸中所有的词藻也难以描绘。
奇峰三千,秀水八百。绘就张家界的绝版风景,风有一份功劳,雨有一份功劳,山有一份功劳,但如果要对张家界这幅绝世佳作署名的话,澧水是要排在前面的。
9
自古诗画同源。
澧水以其无畏的个性,浪漫的豪情,不可阻挡的执着,挥洒的不仅仅是一幅绝版风景,也是一首首惊天动地的壮丽诗篇。
“沅有芷兮澧有兰,思公子兮未敢言。荒忽兮远望,观流水兮潺湲。”最早读懂诗意澧水的是中国诗祖屈原,最早为澧水慷慨高歌的也是屈原,他的许多诗歌写于澧水,也是讴歌澧水。从这个意义上来说,澧水也可以说是中国诗歌的源头,滋润了中国诗歌数千年。
循着屈原的步伐,李白、杜甫、陶渊明、刘禹锡、艾青、丁玲、沈从文等一代代文人骚客或在澧水两岸成长,或在澧水两岸讴歌,成就了许多不朽的篇章。
即便是现在,张家界的文风之盛,也是一些地级市难以望及项背的。
以来,张家界已连续两年举办了国际旅游诗歌节,形成了巨大的影响。
有人问,为什么张家界的文风会如此之盛?我说,你去问澧水。
有人问,为什么在张家界举办国际旅游诗歌节能够一举成功?我说,你去问澧水。
10
澧水一路走来,心中的目标始终是明晰的,那就是跨江入海。
过张家界之后,武陵山脉由西向东,坡度开始减弱,山势开始转缓,过石门之后,渐渐点化出了一个冲积平原----澧阳平原。
在澧阳平原,澧水完全忘记了自己曾经的艰难险阻,全心身投入到两岸的村舍、田园。澧水孕育了大庸、城头山、彭头山这些古城,也孕育了张家界、常德这样的新城。到了常德津市的小渡口,澧水走过她全部公里水路,浩浩荡荡、从从容容,一转眼,就汇入了洞庭湖。
汇入洞庭湖的澧水就不叫澧水了,对此,澧水也没有丝毫的顾忌和惋惜,就像当年贺龙从桑植带走的那三万子弟兵,进入了革命的队伍,就由小我变成了大我,成为了革命的一分子,永远没有回头路可走了。
11
浩荡兮,澧水;苍茫兮,澧水。
你的每一朵浪花都是故事、都是力量、都是传奇、都是美丽。有人说张家界每一年数千万游客都是追山而来,我要再加上一句:他们也是逐浪而来。
致敬,澧水;致敬,湖南三湘四水的组成之河,张家界的母亲之河,我心中的圣洁之水!
欧阳斌,年7月出生,湖南衡阳人,研究生学历,中共党员,曾在衡南县茅市供销社、中共衡阳市南岳区委、中共永州市双牌县委、湖南省旅游局、湖南省纪委工作,现任张家界市人民政府副市长,中国文学网高级顾问。已出版诗集《阳光的手指》《最美湖南》,散文集《感悟名山》《叩问》等多部文学作品,旅游策划专著《中国旅游策划导论》《实划实说》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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