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亲爱的爸爸妈妈,你们好吗?现在工作很忙吧,身体好吗。爸爸妈妈不要太牵挂,虽然我很少写信,其实我很想家。”

28年前的那首流行歌《一封家书》响彻大街小巷,至今仍被无数人回味珍藏。

回家过年是永恒的话题。湖南省张家界市桑植县县长公开喊话居民“回家过年”。优化疫情防控政策的“新十条”发布,许多许久没有回家的人们对即将到来的春节燃起回家过年的期望。

疫情爆发后,年12月30日,多地相继发出建议,倡导非必要不离工作地,就地过节;年12月,北京、广西、河北、河南、宁夏、广东等多地先后发布非必要不返乡、原地过节的倡议……

时间来到年末。钟南山院士在接受新华社采访时表示,年春节还采用就地过年办法的可能性很小,但仍然要加强准备工作。他建议准备回家的人要加强疫苗接种,就算得了新冠也不会很重。

近日,我国对于入境人员的管控以及核酸检测进行了优化调整:取消了入境航班熔断机制,并将登机前48小时以内2次核酸检测阴性证明调整为登机前48小时内1次核酸检测阴性证明;调整了入境人员隔离管控期限为“5天集中隔离+3天居家隔离”……

那么,即将到来的兔年春节,漂泊在外的游子要不要回家过年?

①一个3年未回国的留学生:

和回家行程一起改变的还有职业规划和未来

在惯例每周一次的视频通话里,父母向付盛询问最近回国的机票价格。付盛回答,从第三国转机,价格最低可以到美元左右。当回国机票终于从曾经的上万美元下降到美元时,今年的春节,付盛依然不能回国过一个团圆年。

年伊始,付盛看着沈阳桃仙机场里的乘客们都戴起了口罩,只觉得夸张,暗自念叨“有必要吗”。

那时,刚刚看到“出现不明原因肺炎”新闻的付盛还不知道,自那天坐上飞机回到美国继续自己的留学生涯后,接下来的三年时间,他便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回国。与每年回家探亲两次计划一同偏离的,还有付盛原本希望回国发展的职业规划。

付盛刚回到学校时,一切如常。“然而,从年2月2日开始,美国就限制去过中国的人入境了。”付盛回忆道。

美国东部时间年1月31日,美国卫生部部长在白宫召开发布会,宣布全美进入公共卫生紧急事件,并同时宣布,自美国东部时间年2月2日下午5时起,过去14天内曾到访中国的外国人将被禁止入境。

“我们学校从年3月15日开始居家上课,一直维持这个状态到了当年5月18日。因为专业相关,我是更早复工的这一批,有些专业可能到6月才复工。”漫长的居家上课令人煎熬,三年时间过去,付盛对于当时居家上课开始和结束的时间几乎是脱口而出。

当时,付盛买了3月15日从芝加哥转机回国的机票,结果也不让转机了,付盛只能选择退票。“要是再买早一班,我就回家了。”

付盛的求学之路因为未能回国发生改变。他说,如果当时能回国的话,大概率就不会像现在一样读博了,“远程读个研就完事了”。

年3月12日,中国民航局发布国际航班限制政策,被称为“五个一”政策,即“国内每家航空公司经营至任一国家的航线只能保留1条,且每条航线每周运营班次不得超过1班;外国每家航空公司经营至中国的航线只能保留1条,且每周运营班次不得超过1班”,自同年3月29日开始实施。

之后对付盛而言,回国变得艰难。3年来,尽管没有合适的机会回国,付盛也一直在观望机票价格。年5月,在繁重的科研压力下,给专业顶级刊物投稿迟迟没有结果,付盛思乡之情到达顶峰。“真想不顾一切地回家,也不管机票多少钱。”

不能回家的日子里,付盛总是梦到家乡,梦到初中校园、家附近的公园和小路。

焦虑的时光终将过去,付盛发刊成功。到了年下半年,阻隔付盛回国的主要原因不再是复杂的核酸要求、繁琐的隔离程序和昂贵的机票价格,而是在不能回国的日子里渐渐改变的职业规划。

在付盛的设想中,如果年上半年成功回国了,他大概率不会读博,但随着博士生活继续发展,繁重的学术、工作让他分身乏术。

近日,在国务院联防联控机制新闻发布会上,中国疾控中心传防处研究员王丽萍介绍,结合全球新冠疫情的形势发展变化,以及新冠病毒一些新的特点,我国对于入境人员的管控以及核酸检测进行了优化调整:取消了入境航班熔断机制,并将登机前48小时以内2次核酸检测阴性证明调整为登机前48小时内1次核酸检测阴性证明;调整了入境人员隔离管控期限为“5天集中隔离+3天居家隔离”……

对于即将到来的年春节,付盛仍不能做出回家过年的选择,排在他生活第一位的是实验室工作。

②4年没回家的应届毕业生:

先是考试,再是实习最后才是回家过年

年春节,小山正在为自己跨考法学的决定付出行动、笔耕不辍。为备考放弃春节休息是考生们的通用战略,这一年春节,小山没回家。

年春节,选择“二战”的小山压力更甚,他“想都没想过还要回家过年”。

年春节,小山如愿进入中国人民大学读书,那时北京疫情时有反复,“我妈说最好不要回来。”

年春节,小山找到了一份心仪的律所实习,为了不影响寒假在北京持续线下实习,小山又一次没有返乡过年。因为一旦返乡后所在地发生疫情,很有可能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无法返京。

至此,小山已经有4年没有回家过年了。

几天前,小山接到母亲的电话。“今年要不要回家过年?”面对母亲的问话,小山的回复是“再想想”。

他需要想想的是自己的实习任务,身处就业季的小山有计划留在现在实习的律所。“如果过年有工作任务的话,就留下来。”

在小山看来,回家见见母亲和发小,好好聊聊天,确实可以让压力完全释放,但面对竞争压力,这些年他都没有太多精力去想彻底放松。“人踏实下来才会想放松,要是心理都不踏实,怎么可能放松,还想着回家过年?”

回首这4年来考试、实习和回家放松之间的权衡较量,小山这样说:“考试肯定是最重要的,准备起来最花时间,其次是实习找工作,最后才是想着要不要回家。”

为了留在实习的律所,他时刻准备着在春节的时候投入工作,亦如之前的4年,把更重要的事情放在回家过年之前。

不过,优化后的疫情防控措施给了小山更多回家的希望。他觉得,如果能确保离京后任何时间都能顺利返京、继续工作,回家过年也有可能。

③一个聋哑闪送骑手:

虽然没赚到多少钱,但是孩子盼着我回

在很多网友的想象之中,外卖骑手、快递小哥等配送人员可能是这场疫情中收入逆势而上的职业群体。但对于聋哑闪送骑手何传锋来说,生活却并非如此,他告诉记者,他的收入受到了很大影响。

年出生的何传锋初中毕业,是一名闪送骑手。据他母亲说,两三岁时何传锋高烧不退,便失去了听力和说话能力。

为啥想回家?何传锋的两个孩子盼着这位单亲爸爸回家,1年就这么1次;为啥不想回家?何传锋还欠下了几万块钱,微薄的收入刚刚可以用来还账和付小孩的生活费,“没有多余的钱拿回家。”

何传锋告诉记者,3年疫情,他亲历过许多区域封控状态,“不好跑”“不赚钱”。

“讲到自己的经历,心情就不好了。”回忆这几年时间,工作受到疫情影响没能赚到钱时,何传锋这样形容。

但是看到湖南省张家界市桑植县委副书记、县长梁高武公开喊话居民回家过年的视频时,何传锋的心情无比愉悦。他转发视频到朋友圈并评论道:“有钱没钱,回家过年!”

“有钱没钱,回家过年。”是不久前何传锋母亲对何传锋说的话。

年春节前夕,何传锋“兜里的钱最少”,他告诉记者,没赚到钱的人真的不想回家。但是不能不回,如果不回家过年,父母只会更担心他,孩子也只会更想他。

年春节即将到来之时,何传锋的收入已经好了许多。他向记者递出手机,手机停留在他闪送配送收入的界面,到晚上10点,何传锋当天收入余元。他告诉记者,这段时间北京外卖运力紧张,得益于他还没有受感染影响,他“天天爆单”。如果能这样持续,接下来春节回家过年,自己的心理压力可以小很多。

为什么转发县长喊话回家过年的视频呢?何传锋发来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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